阿鬼

【多CP】白雨吞火（2）

*昼颜AU，出轨，男人都会生孩子

*昭野→望野，水蓝→很多，狗明→君明

*三禁

有站街，看清楚了再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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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汭璨直接开车到田野家门口的，没让他去接。田野早上接到电话慌忙出来的时候外套都还没穿好，他刚拉起掉了一半的外套，就看赵礼杰从车上下来，皱着眉，一如既往看不惯一切的表情。

　　与此同时李汭燦也下了车，他向田野点头，自从田野和胡显昭搬到这里来之后他俩见面次数少了很多，两人站到一边，留赵礼杰拉着行李箱，扛着背包。

　　大约交代了赵礼杰的事，李汭燦在大学当着他的教授，可能搞艺术的性格上总有些奇怪的地方，而赵礼杰也不是个性格好的，又加上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两人关系一直不好。这次高三后的暑假李汭燦更是直接给他搞了个夏令营让他滚的远一些，但有田野看着又不至于疯过头。

　　李汭燦随口问了胡显昭的情况，习惯性的去摸烟，发现口袋空荡荡之后又收了回来。田野看着没说话，过了两秒，李汭燦问起了胡显昭。

　　大概就那样，田野说完，感觉到手上的茧又有了，用指甲去刮，却又扯不下来。

　　李汭燦又说，上次去看明凯，胡显昭的妈也在。

　　田野低下了头。

　　“让你和他早些回老家去，不然以后你们都别回去了，她一个人守着坟过，早知道她不如早些进去，说不定占了位置，小熊就不会——反正她也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

　　田野没什么波澜：“……明凯怎么说？”

　　李汭璨看着海，说就那样呗，笑了两声就把人请走了，还让我请的。

　　田野点头，看李汭燦接到工作电话，就干脆让他走了，两人回到门口，见赵礼杰看着旁边，田野推了他一把：“给你爸说再见。”

　　赵礼杰倒是听了他的，抬起中指，只是还没打直就被李汭燦关上的车门拒之门外，看都没看到扬长而去。

　　赵礼杰冷笑一声，田野飞快把他手打下来，瞪了他一眼：“赶紧进来，吃早饭没有？”

　　“没。”赵礼杰的肚子适时的叫起来。

　　田野带赵礼杰进了屋，环视一圈，屋里还是干净整洁，只是窗帘没拉开，雾蒙蒙的一层，他走到窗边，两只手抓着窗帘唰的一下拉开，巨大的声音吓得田野手抖，一回头见他在窗前站着，叫他小声点。

　　赵礼杰瘪瘪嘴，问胡显昭怎么还在睡觉。

　　田野也没多少解释，赵礼杰知道胡显昭是个什么样子，也不是第一次在他们家住了，他又绕到走道边，见田野开了最里面一间门，依稀瞥到一张床，罩着布，又听到窗子打开的声音，他瞥了一眼右手边主卧半掩的房门，里面是两张床。

　　床对于赵礼杰来说还是有点小，不过可以放东西。田野边甩手边走出来，却看到赵礼杰拿着一家三口的相框正看，他愣了一下，走过对方，去拿他的包和行李箱，一边叮嘱他小心点别弄坏。

　　赵礼杰看他风风火火的样子，又瞥了一眼相框，放回去了。

　　田野把他的东西都放进了客房，思来想去只有让赵礼杰和他一起睡，反正两张床，恰巧胡显昭也打开了门，和赵礼杰对了个眼，就去洗漱了。田野在厨房煮面，赵礼杰坐在沙发上捂着头飞速打字。

　　田野边问边端上了面，叫他赶紧过来吃，免得胃疼。大约是家庭原因，田野总是不自觉对他们这些小辈唠叨个不停，他起身过去了，确实也有些饿，搅了搅面，终于在田野的催促中放下了手机，让他吃饭就好好吃饭，别老是玩手机，就是跟女朋友聊天也不行。马上成年的孩子有些不满，胡显昭在旁边落座，端起了自己的碗。

　　“你也太能说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胡显昭下巴还有点泡沫，估计是没看到，田野扯了张纸下意识伸过去给他擦嘴，却被胡显昭一把抓住，田野好像才反应过来，赶紧扔下纸松了手。

　　赵礼杰看着他俩，抬起了眉毛：“你不打算和叔父再要一个？你们早要一个，李汭燦就早点不用勉强跟我维持收养关系。”

　　田野正在喝水，赵礼杰这一番话说的流畅又直，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胡显昭还是没说话，却感受到两人明显的沉默。赵礼杰和李汭燦关系并不好，在他已经懂事的情况下把他领养回来，再怎么说也不会有多疏远，但两人基本就是撕破脸的状态，父子做到这份上也很莫名。田野看了一眼书房，半天才让他别多想，不是为了家里繁衍领养的他，李汭燦还是很关心他的。

　　赵礼杰吃饱喝足打了个嗝，往后一仰，摸着肚子。

　　“你说是就是吧。”

　　王柳羿很快找了个工作。

　　说来也神奇，那天他摆上了八音盒之后，卢崛看着手痒，非要扭一圈，结果这才发现坏了。他在街上到处找能修的地方，结果又遇到了史森明。

　　对方这次没有被威胁，强制，或者什么一类的，他推着一个男人，笑容也不像那天和他们呆一起时意味深长的感觉，反而挺轻松的。正想着史森明突然回过头，王柳羿下意识要走，史森明推着人走了过来。

　　原来他推着的那个人正是他老公，男人说自己叫简自豪，是杂志社社长，只是今年身体一直不好，大部分工作都由史森明在帮忙。史森明笑着说自己做的不好，简自豪却很肯定他，两个人亲密的拉着手，很是恩爱。

　　王柳羿不明白，既然有这么好的家庭，为什么还要另外出轨？

　　司机送走简自豪之后，史森明带他去找能修八音盒的地方，他便问了这个问题。是因为没有孩子吗？两个人的感情消退了？

　　史森明笑出了声。

　　“不是什么家庭看着好就好。我只是要了点喘息的空间而已。”

　　倒不如说是故意不要孩子的，孩子只会阻碍和消磨你。史森明说，孩子又不是万能药，什么都能治好，真有孩子还阻碍他去约会。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们正在一个旧书店里，意外的是店主居然会修这个。史森明当着外人的面脸不红气不喘，王柳羿倒有些佩服了，他靠在桌子上，左手放在肚子前面。

　　“你和你老公打算要孩子吗？”

　　“是，啊……”王柳羿回神，“是……打算要一个……家里人很想要。”

　　王柳羿想着早上出门让喻文波买婴儿床来着，也不知道买了没有。走的时候他突然注意到架子上的一本旧书，正是史森明说过的白日美人，往下一看，是这家店收起的招工牌子，随口问了一句，没想到就这样找到了工作。

　　倒不算很忙，这个小书店离他家不算远，如今都是开着书店买咖啡，像这种书还是出借的店简直稀有中的稀有。店主经常在后面睡觉，王柳羿也只是帮忙擦擦灰一类的，只是他拧不干水，经常弄的到处都湿漉漉的，后来店主也不让他擦了，只是扫地。

　　有时候外面会下雨，王柳羿看了许久，目光转向了那本白日美人。

　　倒不是没想过再要一个。

　　田野洗着碗，几周以来他们相安无事，甚至在胡显昭醒过来的时候赵礼杰还会跟着他一起打一会儿游戏，两个人评断着谁强谁弱，或者鬼叫一些田野听不懂的东西。

　　只是一到赵礼杰说起小熊的事，胡显昭就沉默不语，田野对他这幅样子已经见怪不怪，但也不想细究，只是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某天下午赵礼杰说要弄个什么东西，本来田野答应了王柳羿帮忙看他家的草坪，今天说好了要翻修，学生一定早就来了，这时候胡显昭又睡着，根本叫不醒。赵礼杰虽然会开车，但田野并不放心，况且还要帮着李汭燦盯住他。他一路上心烦意乱，到了楼下发现居然是家杂志社，一问才知道赵礼杰是来面试模特的。

　　他身高倒是出挑，田野想着，上去跟着赵礼杰面试，他是最后一个来的，面试官早已经不太耐烦，不过像他条件不错的也不多，问了些东西就带去了摄影棚那边，田野就在一旁站着，看他们摆弄赵礼杰。赵礼杰这倒是挺听话的没有乱动，任由别人在身上动作。

　　田野不自觉看出了神，手挂上了旁边五颜六色的衣服，那些亮片珠子割手，他却不觉得，只是好像看到小熊，对着这些东西新奇的眼神，望向他。田野淡绿的珠子晃眼低下了头，那颗粉绿的珠子晃眼，他捏紧了，连接处紧绷着，手却没松开。

　　严君泽没想过会再遇到史森明。

　　萍水相逢的多了，况且他这么不留情面的，摆明了就是没打算再见，当他看到史森明在面试官那边坐着的时候震惊了一瞬间，又恢复了平静。但史森明接了个电话后，目光一直在他身上，有些诡异的刺人。

　　他冷静的回答完问题，等杂志社的人看完资料，又转了几圈，人们对着他悉悉索索的，眼神古怪，最后被告知不行。

　　闻言严君泽也没说什么，安静的提起书包离开，过了一会身后有人喊他，他回头，正式史森明。

　　严君泽看着他，就像那天晚上一样。

　　“你的手段挺多的，都能调查到我今天在这里面试。接下来怎么，你想说我跟你睡就可以拿到工作？”

　　史森明出了一口气，提起手里的东西。

　　“你的手机。”史森明看着他，“我想你不是故意掉的。”

　　对方言语平常，严君泽有些尴尬，一言不发把手机抓回来，想了想，还是说了声谢谢。

　　好在史森明倒没有他想的那么小气，解释了杂志社选用模特的权力并不在自己这里，以及员工对他的刻薄道了歉。不过他觉得严君泽确实不错，会再提议。说着又提起那晚想表达的感谢，叫来司机送严君泽去打工的咖啡馆。

　　严君泽看了看时间，这次没有再拒绝。

　　史森明进来的时候，田野正好拽下那颗珠子。

　　他吓了一跳，转身看到来人是史森明更是震惊，介于他并不想再遇到这个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遇到，只觉得没什么好事，他下意识把珠子揣进衣服里，赶紧下了楼，突然一个人挡在他面前，居然是那个卖鱼的小哥。对方抓着他的手臂，请求他帮忙，想见见史森明。

　　田野不满于他的拉扯，怕遇到熟人解释不清，只说史森明人不在这里，小哥才松了手，一副伤心难过的样子，随即走了。

　　田野刚摸上方向盘就看史森明坐上了副驾驶，有些无语。赵礼杰此刻又坐了进来，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你真是很不客气。”

　　“顺路嘛，不然请你喝一杯？”史森明对他笑，说着他又往后座看了一眼赵礼杰，对着田野笑的更意味深长，“你原来好这口。”

　　田野越发的气闷：“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跟你不一样。”

　　“是你儿子？”

　　“咳。”赵礼杰咳嗽了一声。

　　田野正在气头上，不想回答，赵礼杰偏偏这个时候又闲得慌，补了一句他没有孩子。

　　没有啊。史森明看着田野等红灯的时候咬着手指，他以为田野有。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又说，如果觉得压力大，不如再找一个宣泄的途径——

　　田野一脚踩了刹车，史森明家到了。

　　直到史森明下车田野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有孩子，他没好气的看着史森明给他递口型。

　　“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秘密是哪个秘密，珠子？赵礼杰？还是他那什么所谓的奖励？

　　鬼才会信他的话。

　　田野最讨厌的就是这套理论，什么出轨只是一时兴起，把压力发泄在外，对家庭有好处，什么只是随便玩玩，绝对不会破坏家庭。他和胡显昭结婚这么多年，并不是史森明什么不负责的压力就说得清楚的。

　　他进了王柳羿家，少年们已经到了，还是像上次一样闹腾，他抱着工具箱向外走去，想不明白为何史森明如此理直气壮。

　　屋里吵吵闹闹的，明明从门口到屋里这段路都没看到人，田野皱着眉还在思索着史森明，前面的门口突然一声，冲着他背后大喊：

　　“王杰！”

　　田野下意识回头，身体撞上了一堵软墙，怀里的木箱向外脱手，木板在石头地上摔碎，工具哗啦叮当撒了一地。

　　他也差点摔倒，被一把拉住。身上有冰凉的液体下落，田野又才回看，只见之前他看到帮王柳羿他们搬家的那个男孩正握着水管，上面有几个洞还漏着，丝丝点点喷出来，头发一缕一缕滴水，身上白T一块一块被打湿贴在身上，脖子上黑色的痣，身上粘着地下深处的土，昏暗的夕阳，衬的人越发白亮。

　　“对不起。”男孩还握着他的手臂，又冷又热，有些无措的笑着，“我不是故意把你弄湿的。”

　　深翻的土随意摆在地上，那声音就这样从挖开的洞里冲了上来。

　　店里最后一个人走了，老板又在里面睡觉，王柳羿撑着脸，坐了一会，才把书签卡好，去整理卫生，门口的铃铛想起来，他一回头，一个熟悉的人出现在面前。

　　王柳羿手紧了又紧，从梯子下来。

　　“妈。”

　　喻文波回家的时候王柳羿正在做饭。

　　他问了一句怎么拿起刀了，王柳羿没有回答，切菜的声音缓慢又不规则，气氛有些怪异，喻文波没说话，把买的东西在桌上，刚坐下，切菜的声音就停了。水冲过什么，才响起王柳羿的声音。

　　“你妈今天找过来了。”

　　喻文波手没说话，捏的啤酒罐有点变型，充满了疑惑：“她怎么知道我们在哪儿？”

　　“她说是找你那个初恋问的，他就住在这边。”

　　声音又响起：“你还跟他有联系？不然你妈为什么联系他？”

　　喻文波闭上眼睛，按了按额头：“肯定没有了，蓝哥你说什么呢……”

　　“前段时间我说的婴儿床你买了吗？”

　　“这个不急……”喻文波放下啤酒罐，“你别听她的话，我们结婚这么久了，等有了再买也不迟。”

　　“那就不急吧。”王柳羿放下刀，“没啤酒了，我去买。”

　　他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喻文波叹气，连叫了几声，依旧喊不回来，无奈的往后躺下。

　　王柳羿走在路上，夜晚海边风大又狂，却不冷，他还是扯过了外衫裹住身体，靠在电线杆上，风吹的头发凌乱不堪，他垂着头，脑子里一遍一遍过。喻文波的妈出现的一瞬间，他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的房子里，日复一日的泡在水里，关在屋里，他不自觉摸着手臂的疤，又闻到了那天满浴室水的腥味，听到了喻文波的喊叫，随后好似化作了小孩的哭声，王柳羿一惊，回过了神。

　　他和喻文波不是没有计划，只是一直没有响动，喻文波本身并不在意这个事，随缘就好。那天他问史森明，史森明却说孩子并不是万能药。

　　他没法这么想，要是有个孩子就好了。

　　风刮的让人有些站不稳，更深入的话他不愿意去回放。路过一辆车停下来，或许是他此刻过于狼狈又无精打采，一个沉稳的声音问，多少钱。

　　王柳羿没有动。

　　久久得不到回应，车上的人等的似乎也放弃了，刚准备松刹车，却听到了回复。

　　王柳羿抬起头，揣着手，眼睛通红，勾起嘴角直直的盯着他，反而有了一抹奇异的色彩。

　　“你愿意给多少？”